精神病人,一个大众唯恐避之不及的群体,一个被长期误解、边缘化的群体,身为精神病患者的一员,被外界误解、排斥、恐惧有多痛苦,只有自己知道。
而面对他们、帮助他们,是精神科医生的职责。
你的一切难过、悲伤,医生都知道。
(资料图片仅供参考)
来看一位精神科医生的行医手记,遇到了一位流浪的精神疾病患者,满身粪便、胡言乱语,且无亲无故,大概率带回去需要医院负全责,甚至医生自掏腰包治疗费,收是不收?
下午医院接到求助电话,有个精神病患者需要我们接诊,我闲着无聊便跟着去帮忙,同去的司机是一个将近六旬的智者,我们都叫他老师,医生是我的学生,我们三人顶着室外两三度的温度就出发了。
接诊很顺利,一个六十几岁的老太太,双眼白内障,视力受损很严重,儿子四十几岁还没成家,家里穷的叮当响,老太太在家不停地自言自语,骂人,我们能做的就是帮她控制精神症状,等到明年天气暖和好做手术治疗白内障。
正准备回程的时候,几十公里外有一个镇上的书记说他们村有一个居民,
一路上最幸运的事就是已经接诊的老太太很配合,偶尔自言自语说几句我们听不懂的话。
等我们辗转一路到这个镇上的时候天色略灰,下车后冷的人打哆嗦,村镇上的人带我们入户,大马路边上政府资助修了一间屋子,不大,刚走到门口,就闻到屋内一股刺鼻的味道,不知道是这味道的缘故,还是心理作用,踏进房门的一瞬间我感觉屋内更冷:
我们的司机看了一眼,瞬间皱起了眉头,我们一行人移步屋外透了口气,简单沟通了一下,初步判断应该是一例精神病,第一反应是应该先治腿上的烧。
村上的人委托我们治疗,我下意识的说,我们是精神病专科医院,这种情况是不符合收治标准的。
我看看司机,看看徒弟,看看带路的,他们都盯着我,“你来决定!”
有那么一瞬间,我真的不知如何是好,接回去可能所有的医生护士都会怪我。
可我想,已经这么久了,他都没人管,住在这狭小、寒冷的地方,等待他的又是什么呢?
的确很多时候,决定只在一念之间,我决定带他回去,我跟他们镇上委托我们来的书记协商,这个病人双腿烧伤严重,不单是精神病,我们需要从综合医院请外科医生来会诊制定治疗方案,同时控制他的精神症状,他表示他们会配合我们解决经济问题以及手续问题,就这样,我们准备带他回医院。
上车以后,那种刺鼻的味道难以忍受,难以分辨到底是他多久没洗澡、洗头的味道,还是身上衣服的味道,又或者是伤口的味道,开窗又危险、又冷,不开窗,胃里一阵一阵的作呕。
我看到司机和另一个医生在控制自己的呼吸,不禁让我想起,大概9年前老师让我去感受一下一个糖尿病足患者的味道,我深深记得我当时真的凑上去闻了,几分钟后我在草坪上吐得一塌糊涂,师哥一边给我扣背递纸,一边在笑我老实;同时又让我想起几年前我第一次接诊一个流浪汉,也是蓬头垢面、身上一股味道,我当时不接诊,主任跟我说,
作为一个医务工作者,尤其是精神科这个行业,可能我们大多数的决定就在一念之间,且不说善恶在一念之间,就是人的本能和职业意识也都是一念之间,我们人类本应该过上更好地生活,生命也值得被善待!
正如杨绛先生所言:当你身居高位时,看到的都是浮华春梦;当你身处卑微,才有机缘看到世态真相。人间百态,各有所难,每个人只看到自己眼中的世界,看不到全貌。
作者介绍
王亚刚医生,汉中保康精神病院。
从事精神科工作十余年,常年在一线精神科病房工作,对各类精神障碍的治疗、急诊和康复期的治疗有一定经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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